《武汉工程大学学报》  2010年02期 78-80   出版日期:2010-02-28   ISSN:1674-2869   CN:42-1779/TQ
湖北方言对英语发音的影响


0引言方言是一种在地域上或社会上有自身特点的语言变体,在发音、词汇、语法和语序等诸多方面特征明显[1]。方言的发音习惯对英语语音习得的影响根深蒂固,而语音的差异影响二语习得者对语言的理解。纵观近年来国内学者有关方言对二语习得作用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方言对英语学习的影响及教学策略等方面。我国地域辽阔,方言各异,很有必要研究区域性方言对英语学习的具体影响,从而寻找能克服母语负迁移作用、适合于区域性英语教学的最佳策略,提高英语教学效果。湖北省位于我国中部,东连安徽,南界湖南,西邻四川,北接河南,东南与江西接邻,西南与贵州接壤,西北和陕西毗邻。湖北境内有汉族、土家族、苗族、回族、侗族、满族、壮族、蒙古族等54个民族,方言种类繁多、特色鲜明。对以湖北为主要生源地的高校来说,如果不消除湖北方言对英语发音的影响,就很难提高英语教学效果。因此,研究湖北方言对英语发音的影响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1湖北方言的音系概括赵元任等在《湖北方言调查报告》里将湖北省的方言分为四个区——西南官话区、楚语区、赣语区、介于楚语和湖南方言之间的方言区;李荣等在《中国语言地图集》里将湖北省的方言分为三个片——西南官话、江淮官话、赣语。这两种划分大同小异[2]。由于省内各种方言毗邻共处,相互影响,因而湖北方言形成了不少共性,其音系特征归纳如下:(1)湖北方言属于汉藏语系(Chinese—Tibet language),普通话有21个辅音声母、23个韵母,而湖北方言则有辅音声母28—34个[3],声母与韵母都有发音不全或发音混淆的现象。①声母f和h混淆或互换,如:刮风(feng)→刮哄(hong),化(hua)学→发(fa)学等[4]。②声母n误读作声母l,如:男(nan)制服→兰(lan)制服,恼(nao)怒(nu)→老(1ao)路(lu)[5]。③声母y误读作声母r,如:月(yue)→月(rue);声母r误读作声母l,如:热(re)→热(le)。④声母ch被声母q替代,如:吃(chi)→吃(qi)。⑤平舌音z/c/s与卷舌音zh/ch/sh区分不清,如:纸(zhi)→子(zi),尺(chi)→词(ci),十(shi)→四(si)。⑥后鼻音eng/ing/ong误读成前鼻音en/in/on,如:经(jing)营(ying)→金(jin)银(yin),整(zheng)理→真(zhen)理,红(hong)→红(hon)。(2)湖北方言的声调变化各异。普通话中有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四个调类,湖北省内不同区域方言的声调变化如下[6]:①西南官话区(指江汉平原及鄂西、鄂西北地区)的主要特点是:入声派进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四个调类。②淮官方区(指鄂东地域)的主要特点是:有入声调,去声多分为阴去和阳去。③赣方言区(指鄂南地域)的主要特点是:有入声,去声分阴去和阳去,送气音多。2湖北方言对英语发音的负迁移作用负迁移也称消极迁移,指过去所获得的知识对新知识的学习产生阻碍作用,使新知识的学习和掌握发生困难[7]。方言对英语发音的负迁移作用可以从音段和超音段两个层面进行研究,寻找受方言影响而导致的英语发音偏误[8]。为了弄清湖北方言对英语发音的具体影响,课题组成员研究并设计了一套含所有辅音和元音、重读、次重读、弱读、辅音连缀的20个英语单词,含有读音变化(包括同化、省音、连读等)的5个英语句子,一段含语调变化的对话,组成英语语音测试试卷。然后,在武汉工程大学2009级新生中根据籍贯按比例(5%)随机选取湖北地区学生170名(抽样调查的学生来自湖北省所有县市辖区,具有代表性),让他们朗读已经设计好的英语语音测试试卷并录音。课题组成员认真听辨上述170名考生的录音,首先以学生籍贯为单位做好语音错误的具体记录;然后对记录的语音错误进行归纳分类。抽样调查发现湖北方言对英语发音的影响主要表现在:音段层面上出现辅音发音偏误和元音发音偏误;超音段层面上导致某些音节、重音、声调、语调的偏误。
2.1湖北方言的负迁移导致湖北学生的英语发音音段层面上的偏误通过比较湖北方言音系与英语发音的音段音位差异,发现湖北学生英语发音音段层面上的具体偏误如下:(1)受试者中有51.2%的学生出现英语辅音发音偏误①浊辅音/v/的发音要领是:上齿放在下唇上,气流从上齿和下唇间的缝隙通过,同时震动声带。荆门﹑广水等地的学生发辅音/v/时,上齿不触碰下唇,常用汉语的声母w代替英语辅音/v/,把very误读为/weri/。②清辅音/f/发音时,上齿放在下唇上,气流从上齿和下唇间的缝隙通过,唇齿发出摩擦而成;清辅音/h/发音时气流从两条声带间的隙缝通过,摩擦声门而成。鄂西地区、鄂东地区的大悟和黄冈、鄂南的崇阳、咸宁、石首、监利、松滋、巴东、通城、钟祥、荆门、洪湖的学生把/f/误读成/h/。如:把fill/fil/ 误读作/hil/。第2期陈玢,等:湖北方言对英语发音的影响
武汉工程大学学报第32卷
③舌边音/l/出现在元音之前时,发清晰舌边音;它出现在辅音后或词尾时,发含糊舌边音。浊辅音/r/发音时舌端抬向上齿龈后背,向后面的硬腭弯曲发生摩擦而成。学生常用浊辅音/r/代替舌边音/l/,如:把will/wil/误读成/wir/。④浊辅音/n/发音时,舌尖紧贴上齿龈,堵住口腔通道,软腭下垂,气流从鼻腔泄出。受试者中湖北地区有48.8%的学生把浊辅音/n/误读成舌边音/l/,如:把nose/nuz/误读作/luz/。⑤清辅音//发音时,舌端轻触上齿,气流通过舌端和上齿间隙缝发生摩擦而发音。清辅音/s/发音时舌端接近上齿龈,气流从舌端和上齿龈间形成的隙缝中通过,发生摩擦而成。学生常用清辅音/s/代替清辅音//。如:把thing/i/ 误读成/si/。⑥浊辅音//发音时,舌端接近上齿龈,舌身向上抬向硬腭,气流从舌和硬腭及上齿龈间的隙缝中通过,震动声带。湖北方言中没有[]的发音,学生常用清辅音//代替浊辅音//,如:把vision/vin/误读成/vin/。⑦浊辅音//发音时,舌端轻触上齿,气流通过舌端和上齿间隙缝,震动声带。浊辅音/z/发音时,舌端接近上齿龈,气流从舌端和上齿龈间形成的隙缝中通过,震动声带。学生常把//误发成/z/,如:把mother /m/误读作/mz/。(2)受试者中有62.9%的学生出现英语元音发音偏误①单元音的长音和对应的短音区分不清,襄樊学生把英语中的/i//u///分别误念成/i://u://:/,如:把will /wil/ 误读作/wi:l/。②英语中特有的单元音在湖北方言和普通话中没有对应的音,学生用英语中一个相对容易的音素去代替它们,如:用后元音/a/代替中元音//,把bus /bs/误读作/bas/。③学生用方言或普通话中的相似音节代替英语中的单元音。如:用汉语的[i]“衣”代替英语的前元音/i:/。④学生读含有双元音和三元音的单词时,发音不饱满,可能是没有掌握元音音渡的规则。如:/i//u/等。
2.2湖北方言的负迁移导致湖北学生英语发音超音段层面上的偏误超音段是语音学和音系学中用来指覆盖话语中不止一个音段的发声效应,如音节、重音、声调、语调[9]。通过比较湖北方言音系与英语发音的超音段规则方面的差异,发现湖北学生的英语发音在超音段层面上语音偏误如下:(1)受试者中有49.4%的学生读英语单词中的辅音连缀时,常在中间插进一个元音//或/u//i/。这主要是英汉音节结构的差异导致的,因为汉语或方言中的音节是由声母和韵母共同构成,或由韵母单独构成,声母不可能自成音节。(2)由于湖北方言中西南官话中的声母/r/与/l/混淆,江汉平原、鄂西地区的学生,一遇到以/r/或/l/音结尾的词,需要与后面的以元音开头的词连读时,就容易出错。(3)重音的偏误。重音包括词重音和句重音[10]。湖北学生的重音偏误现象表现为:读出来的英语句子显得生硬,句中的单词重读不突出,单词发音时显得重音过多或重音后移。(4)英汉语言节奏类型不同,导致湖北学生读英语时分配给重读音节与非重读音节的时间长度差别不大,意群间无停顿。武汉学生读英语时最后一个音节被拉长和加重。(5)学生习惯用方言的语调去读英语中相应的语调,从而导致英语语调类型的偏误。汉语为声调语言(tone language),每个音节都有声调;英语是语调语言,英语的声调起伏分布在语句上,表示说话者的态度[11]。3结语湖北方言的音系结构与英语的发音体系差别很大,湖北方言区的学生常把方言的发音习惯带到英语发音中,忽略了两者在语音系统上的差异,导致湖北学生在英语发音上的偏误,对英语发音的影响根深蒂固。如果不消除湖北方言对英语发音的负面影响,湖北学生就很难讲一口地道的英语。英语专业的学生经过语音课的专门训练后,在克服湖北方言的负迁移作用方面有明显效果。非英语专业的学生没有开设专门的语音课,应通过大学英语的教学环节创造性地使用英语教材,增加有针对性的语音练习,引导学生纠正英语发音偏误,消除湖北方言对英语发音的负面影响;充分发挥学生的主体作用,通过自主学习资源模仿标准的英语发音,使学生逐渐养成正确的英语语音发音习惯,讲一口流利而地道的英语。